日报标题:桥底、公厕门口、游乐园……嗯,睡过 梁鲲鹏,流浪家 所谓奇葩的地方: 桥底算不算? 2016 年 3 月 15 日,日本长崎,避雨 2016 年 3 月 6 日,日本岩国,避雨 2015 年 11 月 19 号,日本福冈,避雨 2015 年 9 月 18 号,日本京都,午夜之前被管理人员赶走 运动场算不算? 2016 年 2 月 10 号,日本奈良,实在找不到地方了 2015 年 1 月 29 号,越南美山,早晨被同学们吵醒 或者公园亭子里? 2016 年 1 月 19 号,日本富士山下御殿場,避雪 2016 年 1 月 24 号,日本丰桥,避风每小时 46 公里 网球场? 2015 年 11 月 24 日,日本日光,网球场看台下,避雨 儿童乐园? 2016 年 3 月 3 号,日本广岛,高处不易被发现 2015 年 9 月 29 日,日本富山,早起锻炼 厕所门口算不算奇葩? 2016 年 3 月 1 号,日本四国今治市,整个岛唯一一个可以避风的地方 2015 年 11 月 10 号,日本远野,避雨,管理员大叔好客气 或者大雨泥浆里? 2015 年 11 月 26 日,日本埼玉北川辺,头一晚以为不会下雨了,没想到早晨帐篷变成北冰洋,坚决的证明了我们的屌丝性。 超市门口? 2014 年 8 月 4 号,丽江拉市海,避雨 海拔 4800 米的牛棚? 2014 年 9 月 23 号,四川亚丁嘎咯牧场,太冷扎不了帐篷 灯塔下? 2015 年 10 月 28 号,日本北海道初山別村,避雨但被风吹塌,不得不加固 --- 但我们真正的奇葩行宫,对我来说,在下面的故事里: 1,2014 年 9 月 19 日,四川木里县雀儿山 我环顾四周,没有路了。 湍流的水声穿过树林从前方传来,但三步之外的悬崖切断了去路。左右是两面枝藤杂草织起的墙壁,令人无法插足,只能转身向回爬。我左手抓住上方手腕粗看似结实的树根,右手扶着长满青苔横卧在眼前的巨大树干,用力一撑。咔的一声,预料之中,腐烂已久的树干向内垮了下去。 几分钟之后,手掌、胳膊和膝盖沾满泥巴和森林里所有的藓类和蕨类,我攀回了我们的汇合点。 Betty 仍然站在原地,望着我苦笑。她裤脚和鞋子湿透,全身只有胸前的衣服上没有沾着泥巴,右手的登山杖插在那似乎烂了千年的树干上,烟从左手的中南海上升起,溶入周遭的雾里。 此时已过六点,在面东的山坡上包围着我们的原始森林里已经没什么光线。雨虽已停了一会,但天地仍然泡在水汽里。所谓的路,在下午两点之后就消失在藤蔓之中。唯一的安慰是我们站在方圆几公里仅剩的一块空地上,勉强可以就地扎营。 心里不愿承认,但事实很明显,我们彻底迷路了。 丽江到亚丁的山路上第十五天,我们将营地扎在了一个今生最奇葩的地方。除了营地倾斜角度和狭窄程度之外,其它物理特征并不能在我们的旅途上称雄。但我们的内心在当时是崩溃的:没有水,没有路,没有信号,甚至不知道路大概在什么方向。 2,2015 年 1 月 19 号,越南中部 Bach Ma 国家公园山顶 “什么声音?” “我也听到了” “风声?” 我打开营门,向外望去,亭子里一片漆黑。亭子的铁门在晚饭时已经被我关上,但门缝将西风的嗓门夹高,唱着刺耳的歌剧,窗户在两边打着节拍。 “应该不是风声,就在帐篷旁边,很近。” 我不情愿地钻出睡袋,在冰冷潮湿的雾气中将帐篷四周巡视了一下,什么也没发现。 被窝的温暖又立刻将我沉入梦里。 一阵窸窣的声音突然将我惊醒,Betty 叫道“有东西在外面,刚刚隔着帐篷还碰到了我的手!” 在老婆面前不能表现任何怯懦,这是我们婚姻生活中我最早明白的道理。所以我带上头灯,打开营门。 我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这么大一只老鼠,浑身油光,连尾巴近一尺长。我并没有见到它的头和面目,因为它正从帐篷后面试图钻进来! 一个冷颤从尾骨直窜后脑勺,我立刻钻回帐篷里用手直拍其面,两下,三下,四下才打退这个妖怪。等我再次钻出帐篷,它才醒悟,发觉面对的是人类,拔腿就跑,半秒之后已经无影无踪。 查点损失,帐篷里一袋饼干变成粉末,估计被吃了两三块,袋子上一个窟窿。最悲哀的是帐篷,一个两指粗的大洞。我拿出针线,用一块补睡垫的塑料布连夜补好了帐篷。 最后,也是最关键的,将食物包好,密封,装入背包里,再用一个大垃圾袋包住背包,用绳子捆住。其他的垃圾用塑料袋包好,挂在离帐篷几米远的柱子上。 直到天亮,我们仍然竖着耳朵。 这一晚是我们旅途中最筋疲力尽的一晚,这只耗子是我们遇到的破坏力最大的邻居。 3,2014 年 8 月 20 号,云南 214 公路生地隧道口 走出一条长三千八百米的隧道,天色已晚,最近的镇子还在十几公里以外。 左手边悬崖上有一座四层的大楼,新装修,门没锁,一楼有厨房、会客厅、厕所,二楼会议室,三楼四楼有七八间卧室。除了门口的三条狗以外,竟然一个人都没有! 我带着小花上下跑了几趟,每个房间都张望过,真的没人。和 Betty 一商量,就在这里呆一晚吧。 刚在会客室将行李放下,外面一辆车停在门口,一个大叔打着电话下了车。心里立刻紧张起来,我们这算是彻底的私闯民宅啊。 我走到门口,心跳地厉害,硬着头皮开了门。大叔背对着我,还在打电话。我转到他面前,点头哈腰:“对不起” 他看了我一眼,竟然没有任何惊奇之意,竖起一个手指,示意我等一等,然后继续他的长篇大论。我在一旁站着,毕恭毕敬,观察着他。似乎是个麻辣佬,嗓门大,语气坚硬,不时有脏字吐出。我越听越心虚,不知他会如何处置我们。 终于,电话打完,他将手机揣入怀里,一转身,竟然对着我眉开眼笑!问我们从哪里来,在这里借宿?没问题!可以睡在会客室,用厨房没问题!厕所没问题!这里有水,有炉子。我?吃过了,你们搞你们自己的。哦!这里还有开水,拿去用。 我们在厨房煮面的时候,正惊叹主人的好客之情,觉得非常不好意思,他探头进来:吃完饭上来看电视! 这原来是隧道维护大楼,大叔是路帮的管理员,这座大楼是我们最意想不到的借宿的地方。这个会客室至少有一百平方米,是我们住过的最大的房间。 4,其实最奇葩的是这位仁兄 在到名古屋之前遇见,聊了一晚,第二天分道扬镳。下大雨,我在网上问他晚上在哪里扎营的: 他说在公共厕所过了一夜,极度舒服…… 阅读原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