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报标题:「你这人真狗,教育好了是个狗食」 知乎用户,知乎首屈一指的真纲丝,SNP。 一觉醒来,同一道题目竟然四个人邀请我来回答,真是惊了。 @金算盘 你特喵的不比我狗,自己藏尖不答反来邀我?教育好了是个狗食! 相声本身就是一个偏重实操、理论匮乏的艺术形式,再去论述相声里的『狗』元素,更是难上加难。而且这种东西见仁见智,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『一条狗』,难以概而论之。我也仅就我的认知来进行论述,难免挂一漏万,贻笑大方。 完全赞同 @立党 党亲对『狗』的描述: “狗”,即为狗气,囊括了底层小人物的各种特征,包括报复心强,见利忘义,得理不饶人,人来疯,喜怒哀乐藏不住,忽喜忽悲,馋,死抠门等。 (不行我得重复一遍,数落这一圈太爽了。) 不带任何贬义的说,大部分相声都是『表里不一』的。演员的言谈话语是明线,内心的情感思绪是暗线。更直接点说,大部分相声都有两套台词,一套明台词,一套潜台词,而这两套,由同一张嘴在同一时间说出,但二者十有八九是不同的,甚至是完全矛盾的。这样才构成了相声的笑料,在展示『丑』的同时,不会使观众厌恶。『狗』恰恰是这个『表里不一』的属性被演员发挥到极致的一个标志。 如果说相声 / 包袱 / 人物就像是一个包子,面上是大大方方的面、内里是稀碎稀碎的肉,那么狗起来以后就像是一个灌汤包,面还是面,肉还是肉,只不过面已经呈透明状吹弹可破,里面的肉和汁丰盈欲滴。你有没有在幻想把它一口咬破、汁液四溅的快感?对,你已经快领略到了,这就是狗。 不同演员『狗』的手法是不一样的。 马志明的思路,还是先在形象上树立住『人』,然后通过包袱设计使明暗两条线相交,戳破『人』的形象,『狗』出来,『狗』在『人』内。这种手法采取的渠道是包袱和情节,并不是人物,『狗气』是收敛的并不发散,所以只体现出人物的狡黠,『人』的形象是能够得以保全的。 赵伟洲则不同,他的作品情节和包袱并不是主攻方向,他的很多相声单看文本几乎毫无笑点。他的侧重点,在人物形象上,通过语气、神态等各种表演,他把整个人物都荒诞化了,『狗气』发散而不收敛,『狗』在『人』外。人物显得神经质,放在正常的环境中,形成笑点。 马志明是一本正景的演着荒诞的情节,赵伟洲刚好相反,在台上狗里狗气的说着一本正景的台词。马志明的『狗』是内化的,赵伟洲的『狗』是外化的。所以人们对赵伟洲的『狗气』更加熟悉。 其实他们二人是殊途同归。马志明的『狗气』,继承自马三立;赵伟洲的『狗气』,继承自赵心敏,而赵心敏,则是马志明口中的『宗马第一人』。可以不恰当的说,赵伟洲和马志明,他们的『狗气』合起来就是马三立的『狗气』。而马三立这种亦正亦邪的台风,因为有强大的舞台掌控能力作为保证,并没有被人贴上『狗气』的标签。 提到荒诞,不得不提一下郭德纲。有人会问难道郭德纲在台上那么坏,嘴也很损,他难道不『狗』吗?很遗憾,他那不叫『狗』。在郭德纲的作品中,不仅人物是荒诞的,故事情节也是荒诞的,二者全部脱离现实,为了找包袱找笑料而安排剧情,上述的错位感荡然无存。如果还用包子打比方的话,郭师傅捏出来的灌汤包,皮太薄了,刚一出锅,馅料就漏了一屉。这都不是手艺问题了,这已经不能叫包子了,这是臊子面片。 综上所述,所说的这种『狗气』,是荒诞与现实叠加的产物,演员身在其中『戴着镣铐跳舞』,所以才成为一种艺术。而现在的很多作品里,已经看不到现实了,从头荒诞到尾,从立意荒诞到包袱内容。演员扔掉了镣铐,自由的呗儿吧滥蹦。这么看来,这股『狗气』怕是要被吹散了。 感谢观看。 阅读原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