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报标题:因为我不是你爸爸,所以才要说「我是你爸爸」 信浮沉,人生一票友 我觉得伦理哏是非常高妙的,是中国特色的,是极其具有东方智慧的一种幽默方式。 诚然,很多伦理哏(包括打哏)现在使烂了,光看见捧哏逗哏台上台下前台后台一块抄便宜了,而伦理哏(包括打哏)的根本原理却被大家遗忘了。想想看,如果想在舞台上对一方表示惩戒或者智力碾压,要尺度合适,假定性和真实感兼具,有什么办法?有什么原则? 制造相声情景,制造惩戒机制,要符合“真打假罚,假打真罚”的特征(我瞎说的,没这句话,就是这意思)。马三立在打赌时候说的“一毛钱”、打灯谜的“一包烟”、扒马褂的“马褂使用权”都是真打假罚的例子——角色间真的产生争执,罚的东西反而要假要小要不值钱。假罚才有反差,为了不值得争的东西而争得面红耳赤才是喜剧性。有前辈说过:侯耀文石富宽师胜杰版的《扒马褂》改的不合理,为了一个汽车,确实值得说瞎话了,要我我也说。老版那句“您自己做一件马褂不好吗?”并不是没用的话。汽车就失去了喜剧性。 返回头来说,如果台上的斗争是假的,是一方故意戏弄一方,那这个赌注就得大,就得让人疼得慌,这样斗智的过程才有趣,有悬念。如果赌注不够大,那么失败一方受惩戒的时候看着就不解气。比如《树没叶》、《福寿全》这种惩治财迷的段子,如果结尾是像现在演《酒令》那样那个气球锤儿给两下,那真是没劲。但如果是真的厉害的赌注,比如一辆摩托车、一顿国宴、一顿鞭打什么的,一来不可信,二来舞台上不能实现,真打观众也不干啊。伦理哏和打哏(扇子打)正是这样看似损失巨大,实际又什么都没损失的惩戒——形式大于内容的一种角色关系表现方法。想想,还真没有什么类似的东西可以替代。 再说的高一点,因为孝道在中国人里的特殊地位——其实本就是个形式大于内容的东西。你说外国人都不如中国人孝顺么?不一定,但是外国人不这么当个事说。中国人是嘴上说腿上跪庙里烧的,可该不孝顺还是不孝顺。这就让亲子关系本身形成了很有趣的一个地位,它既崇高又无所谓——叫个爸爸也不掉块肉,可听人叫自己爸爸就觉得占了老大便宜。这就让伦理哏有了不可替代的讽刺力量,既尖酸刻薄又不伤大雅,还让人说不出来的那么痛快。比如有这么一条新闻—— 国家要立法,法国自古以来就是我们不可分割的一部分。 这当然是假新闻,只是举例子。面对这么荒诞的事,外国人会怎么调侃?也许会说:你还不如去墨西哥打北极熊。这种表达方式对于中国人来说并不熟悉。也许我们可以说—— 干脆立法奥巴马是你亲儿子就完了。 嗯,这就熟悉了。 其实一个人会因为一句话就成另一个人的儿子么?根本不会啊!!你看,荒诞吧。伦理哏是不是有着不可取代的荒诞的讽刺力量? 阅读原文